新冠病毒感染，更可能是一场无言的结局

编辑部2020-05-09 15:09:27

健康阅读：

来源：第一健康报道

2020-05-09 15:09:27

聚焦健康中国 病毒（第一健康报道北京 编辑部）

编辑手记：什么是新冠状病毒感染的结局？会不会长期存在于人类生态圈成为一个常态的病毒感染性疾病，如同病毒性肝炎？会不会成为季节性传染病，一到冬春季就出现，如同流行性感冒或过去的麻疹？还是会不会像非典型肺炎一样，出人意料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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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政协委员、公共卫生管理专家朱宗涵近期撰文，四问“新冠病毒感染结局”，称得上是一篇充满理性与现实思考的好文。它不礼赞歌，也不唱悲悯，从自然界“病毒”与人类共生的思虑和共存的思辨着笔，剖开政治，远离利益，重在客观，还原真实，呈现存在，对现实不妄断，对历史非揣测，值得阅读。授权第一健康报道刊发。

朱宗涵

近年内我国再次爆发大流行已不可能

现在要对这些可能性做出肯定的判断是十分困难的。但是，如果暂时离开一下病毒学，从国家治理的角度思考，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在近年内再次发生像在武汉突发的灾难性的大爆发流行是不可能的。这主要不是基于对新冠状病毒感染的尚不完全明了的规律考虑，而是基于坚定的国家意志、我们自身的态度、决心和防控能力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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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

一、我们对新冠病毒感染及其流行规律、检测技术、临床诊断和救治等方面有了比较充分的认识，这与疫病发生初期有了本质的不同；

二、四个月多来从艰苦卓绝的防控实践中，取得了战胜新冠病毒感染疫情的大量的实践经验，形成了一系列控制疫情的策略和措施，这些措施在全国各地外防输入和内防扩散的成功实践中，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三、从非典到新冠的历史教训坚定了我们的决心，应该能夠在疫情恢复以后，进一步釆取有力的措施，补短板，强优势，建立更完善和高效的传染病防控体系和公共卫生应急体系，坚决杜绝新冠病毒感染卷土重来的可能。

持续流行的病毒性疾病都是人类病毒

此外，如同非典一样忽然消失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因为从全球传染病的历史分析来看，长期存在且常年发生流行的病毒性疾病都是人类病毒，或称以人类作为自然宿主的病毒，例如人流感病毒、人冠状病毒、人呼吸道合胞病毒、麻疹病毒等等。

历史上，来自于以动物为自然宿主的病毒变异株引起的人类感染流行，往往只能存在有限的一段时间，在发生一次流行后便消失了，很少在近年内反复发生爆发流行，例如，禽流感流行，虽然发生多次，但都不是同一个病毒株；2003年引起非典型肺炎的冠状病毒也是动物病毒的变异株，流行一次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著名的1918年流感大流行，造成5亿人感染，3000万人死亡，从1918年1月到1920年12月经历二年的全球流行后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时还没有技术能夠确定是什么病毒引起的，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由于基因技术的进步，美国科学家Jeffery Taubenberger从1997到2005年，9年时间，采用病毒RNA扩增技术，从埋葬在阿拉斯加冻土层中当年因流感病故患者遗体的肺组织中，将八十年前发生的大流行的病毒的8条全基因序列测定出来，确定1918年大流行的病原是流感病毒H1H1型，一种类似猪流感的病毒株。2005年Terrence Tumpey又将病毒基因导入人肾上皮细胞系，成功地将该病毒复活。1976年在美国也发生过一次可能是猪流感的变异株引起的流感，个别年轻士兵死亡，人们担心第二年发生大流行，于是生产了大量的针对该毒株的疫苗，结果第二年并没有发生流行，病毒消失了，不幸的是在仓促注射疫苗的过程中还出现了500多名老年人发生格林-巴利综合征的事件，导致25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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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些历史案例的分析提示我们，源于动物的新冠状病毒，连续地引起人类反复发生感染并再次大范围流行的可能性不大。

以动物为自然宿主的病毒变异株，往往在一次重大的侵犯人类，并造成规模不等的流行事件以后就消失了，这可能是因为从生态机制上,这些新的病毒变异株尚不能以人类为自然宿主而长期寄生在人类中。但是，更应该牢记的历史教训是，若干年以后，再次出现动物冠状病毒又一个新的变异株，从而引起再一次人类感染和爆发流行的可能性则完全是存在的。

人们已经把2003年非典肺炎流行定义为SARS-1，17年以后的本次流行定义为SARS-2，下一次则应该为SARS-3，直至SARS-n。这种可能性取决于大自然病毒物种的生态、变异和演化，以及人和病毒的关系。而每次流行的强度、持续时间和规模不仅取决于病毒变异的特性，更取决于我们人类的应对策略、方法和速度。

新冠病毒是否已经将人类作为自然宿主

如果这次新冠病毒不消失，类似人流感病毒那样成为季节性流行病，出现这种可能性的唯一解释是，新冠病毒其实早已在人类中存在并逐渐演化，适应了人类的生态特征，已经将人类作为自然宿主。最近，有关世界各地分离到的毒株的基因变异的研究，已经提示了这种可能性。

历史告诉我们，每次疫情爆发都会过去，人类依然会生存如常，似乎人类永远是胜者；然而，病毒呢，病毒也会继续存在，生存在他们自己的领地中，不断地演化，不断地变异，产生新的毒株，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在无数次的变异过程中，总有一次会重新获得强大的侵袭能力，突破宿主的庇护，光顾人类，在人类不经意中又造成一次新的重大的传染病的爆发流行。

需要冷静的想一想人和病毒共存

我们无法预料何时何地会发生，这就是天经地义的复杂系统中的测不准定律，而又有其无法回避的必然性。每当疫情过去，在我们欢庆胜利以后，我们是否能冷静地去想一想，在疫情暴发中，我们失去了多少生命？多少家庭崩溃？多少企业破产？多少工人失业？如果人类能做得好一些，损失会少一点吗？

疫情过后的大讨论会热闹一阵子，全球专家们会发表一批批科研论文，各国政府也会慷慨地拿出一笔钱，防疫和公卫系统会建造一批新房子，增添一批新设备，大家会警惕新的疫情的风险。

如同我们在非典过去后所经历过的一样。然后呢？三年、五年、十年过去了，更多年过去了，人们不可能对一种总不出现的事件保持持久的高强度的警觉和关注。突然，毫无预兆地一种新的病毒又会光顾人类，重复的灾难再次发生。这种判断似乎也是必然的。这更可能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物种之间永远是和而不同，竞争中共存，人和病毒亦然。新发和再发传染病是公共卫生和人类健康的一个永恒的课题。

我们能做什么？希望这次全球空前的灾难，能激发人类的智慧，寻找新的方向和机制，开创一个新的局面，开始一个新的起点！让我们共同努力去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远大目标！

（责编 秋时雨）